15年前,我一生记忆最深的那刻来自母亲嗷嗷的惨叫声,在我生下来时,我就被一对年轻的夫妇带走,从此开始了我寄养的生活。
一个连奶水都认为是奢侈品的东西,母亲睁着眼,无力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抱走,隔着土墙从木门隙缝中传来几声粗鄙的声音”
一口价,不改,20块钱,就20了,于是我就这样被卖到了另一个家庭中。
我是一只被主人买卖的土狗,从来没有父母亲的概念,我在寄养的家庭中从小就没有存在感,我顽劣,不听话,到处惹祸。在我被寄养的头几天里,我因为缺奶,营养不良,差点再次被人扔弃。
这对年轻夫妇已经领养好几只宠物了,我只是它们其中的一员,所有成员中,我长得出奇的丑,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对年轻的夫妇用20块钱买了我。
我是生在乡下的土狗,可是我却生活在城市里,我长着乡下土狗的模样,却混杂在一群贵族的家庭中,虽然我出身不好,但贵族的气质裹挟了我,其实我只是一只土狗,我生来就逃避不了土生土长的那份俗气。
年轻的那对夫妇为了尽快融合我与其它成员的关系,对于年轻夫妇来说,我的照顾尤为特殊,因为我被单独被关在了一个小房间里,我与他们相隔,笼子把我与他们的那些宠物相隔,我长着的模样令它们感到憎恶,我在晚上的时候独居昏睡在卧室里,白天时,我又被年轻夫妇放置在它们的生活中。
一群没有共同语言的动物放在一起,有嘲笑但那不并代表侮辱。
它们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取悦自己,取悦主人。其实那都是在自欺欺人,一厢情愿。
前面说了,我是土狗,所以我有着乡下土狗流氓的味道,除了自身长着离奇丑之外,我想这也是为什么那些成员对我喘之以鼻。
流氓总是不受欢迎,一个生长在贵族中的流氓更是令人不受欢迎。
家里我吃着最多,平常身旁那些宠物只是小小一碗,而我却一大碗也不够。
主人一直将我放在这群宠物之中,可是我不是你的玩物,我是一只能看家的狗啊。不,我现在不是了,我是在温室中逐渐丧失的看门狗
家里来客人了,我蹲坐在沙发前,我时不时到处乱窜,客人惊讶,骂道,你这土狗,你怎么有资格在这群贵族宠物中呢?看,有只法国贵宾犬蹭到那个客人面前,客人仿佛从他那快要把我吃了表情中,瞬间在愤怒中消逝,只是对于我的不喜欢,我有些失落。
客人对着主人说,你家里怎么养这样一只奇怪的狗,这狗看着挺丑的,你怎么不把它卖了,现在市场行情好,这狗肉还是很受欢迎的。
主人脸上没有动容,只是应付一声,”我啊,就喜欢养狗,养狗的人卖狗,家业一定不会兴旺的。”
我从身旁听到这话,心理舒服很多,回头我恶狠狠地用嘴巴将那人的鞋扔到了门口,以示我对他刚才那番话的报复。
你不懂啊,你以为我土狗听不懂人话么?
接着那客人又说话了,家里养这狗不安全,一次我去乡下,我就被土狗咬了一口,打了三针狂犬疫苗,这养狗的主人赔了我1000多块钱呢!主人心情黯淡下来,无奈的说了一句,我家养的土狗是不会这样的,我家的土狗是不会咬人的,你来了,它也没咬你吧。
狗吠声是深夜的警钟,城里的狗是很少叫的,可我是一只乡下的土狗,我忍不住不叫。
家里来客人了,我蹲坐在沙发前,我时不时到处乱窜,客人惊讶,骂道,你这土狗,你怎么有资格在这群贵族宠物中呢?看,有只法国贵宾犬蹭到那个客人面前,客人仿佛从他那快要把我吃了表情中,瞬间在愤怒中消逝,只是对于我的不喜欢,我有些失落。
客人对着主人说,你家里怎么养这样一只奇怪的狗,这狗看着挺丑的,你怎么不把它卖了,现在市场行情好,这狗肉还是很受欢迎的。
主人脸上没有动容,只是应付一声,”我啊,就喜欢养狗,养狗的人卖狗,家业一定不会兴旺的。”
我从身旁听到这话,心理舒服很多,回头我恶狠狠地用嘴巴将那人的鞋扔到了门口,以示我对他刚才那番话的报复。
你不懂啊,你以为我土狗听不懂人话么?
接着那客人又说话了,家里养这狗不安全,一次我去乡下,我就被土狗咬了一口,打了三针狂犬疫苗,这养狗的主人赔了我1000多块钱呢!主人心情黯淡下来,无奈的说了一句,我家养的土狗是不会这样的,我家的土狗是不会咬人的,你来了,它也没咬你吧。
狗吠声是深夜的警钟,城里的狗是很少叫的,可我是一只乡下的土狗,我忍不住不叫。
主人多次告诉我,你在这里是不需要叫的。
因为多次在深夜的狗吠,我被周围邻居拉入黑名单,每次见着我就说,你这士狗,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吵死人了。从主人的家中,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就逃出来了。
主人并不知道,我是逃出来的。我的出走让家里安静许多,可是我的心却再也难以平静下来。
我逃出来意味着我不能过着以前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了,意味着我要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了。
我从一只贵族的土狗变成了一只无人收养的流浪狗,过去我长着丑,有人收养我,可是现在我却流浪。
外面的世界是广大的,外面的世界是流氓的,我有流氓的气质,但我不做流氓的事。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眼睛模糊不清,我躲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蹲着半个身子,雨水哗啦哗啦地打在我的毛孔里,我已经蹲着感觉不到四肢麻木了,我都忘记了这雨下着有多久。
我颤颤地抖落我全身毛发囤积下的雨水,那雨水溅飞出去如离弦的箭,我迈着脚步继续走走停停。
这跌宕起伏不定的雨对于流浪狗来说,只要能遮住身体的地方就是天堂,只要能温暖身体的地方就是治病救人的膏药,只是对于此刻的我来说,我只能藏在隐蔽处,温暖身体只能依靠太阳。
只有太阳才能温暖我的身体,以前的温暖是衣食无忧,现在的温暖是简单的,是朴素的。
对于一只衣食无忧,养尊处优的土狗不知为何要逃出来?
这出来的一阵子,我也见到很多和我一样的流浪狗,在我出走的第二天,我就在城里见到一只流浪狗,那狗处境挺惨的,身子瘦着只见骨头了,四肢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把衔来的一块馒头放在它的眼前,它狼吞虎咽地吞下了那块硬馒头,对于这样的遭遇,我从来没有过这种饥饿的感觉,对于它来说,馒头就是温暖,而对于我来说,这样的温暖我已经有了很多很多。
虽然我是一只看着长得十分俗气的土狗,但有着一颗十分的善心。
我天生有着土里土气的大嗓门,而我与这只流浪狗的故事是从那块馒头开始的。
这只流浪狗和我的情况有些类似,我是逃出来的,它也是逃出来的。
不过不同的是,它是一只被遗弃的狗,这狗患上严重的妇科病,自从生下第一胎后,它再也不能生育了,因为严重的妇科病,它被主人卖给了收狗的人,而收狗的人正好要将它宰掉卖钱,于是它就从绑着的绳套里逃了出来,只是这一逃就变成了一路被追杀的囚犯。今天能留口气活下来,全靠你那块馒头,那狗说道。
当我听完这狗遭遇时,我是同情的。
我幸运的被人收养,我曾过着贵族般的生活,我没有被主人嫌弃,虽然出身时,我被人出卖,但是我遇上一对好主人。回头想想,我的出走有些流氓,流氓到我是一只不知感恩图报的狗啊。
猎人的枪火是我们的厄运,除了矫健的四肢摆脱死神的诅咒,唯一能让我活着的理由那是因为,我是一只土狗,我很低贱,但绝不是卑微着活着。
流浪狗的命运是和猎人殊死相抗的,于是,我与这只流浪狗有了个约定,当我们遇一猎人时,我们不逃了。我们要用我们的勇敢换回他们对于生命的敬畏,我们绝不能妥协。所有的流浪狗都是因为妥协,所以才会有今天许许多多被人肆意猎杀的狗,对于我这样的天真,那只流浪狗笑了。
你啊!太天真了,你知道那猎人的枪有多厉害吗?
我说:”我不知道啊,但我知道那枪肯定可以要掉我们的命的。”
那只流浪狗接着又说:”你连死都不怕?你知道,他们可是有很多的方法的,纵使不使用枪火,他们也能用药水将你迷倒,然后你连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对于这只流浪狗的这一番话,我想它是见识到了那些偷猎者的种种手段,对于一只能从猎手绳套中逃离的狗来说,我想这能耐可是有多大。它一定是一只非常精明聪明的狗,只是生不逢时,命运多舛。
对于我来说,猎手的概念是模糊的。我既没有躲下枪林弹雨的濒临绝境,也没有尝试神魂不知的欲罢不能。
敏锐的嗅觉赋予了我们特别的本领,有着对气味过目不忘的能耐,因此对于人的记忆也是记忆犹新。
危险来临前是没有任何预兆的,即使是特殊的嗅觉的我们。
对于最近疯狂的捕杀流浪狗的种种行为也已经不是一见骇人听闻的事了,广播上已经呼之欲出,捕杀街道一切流浪狗,杜绝一切疯狗乱咬人。
疯狗给人带来的恐惧源干人们对犴犬病的诞生,狂犬病毒对于人类的威胁是潜伏性不可治前的,只可防范不可治愈。因此,流浪狗身上背上了一件沉重的包袱,这些携带狂犬病毒的威胁者,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对于这只流浪狗的命运,它能从猎手中逃脱简直就是个奇迹。
我与这只流浪狗的处境一样,每天游逛在城市里头,对于流浪狗的种种遭遇,我居然没有先前那份自信,在更流氓的人面前,我还哪敢狂妄地狂吠自己是一只流氓的土狗啊?
除了内心里一丝丝恐惧外,对干猎手的追杀和防范,我们要时刻警惕,警惕着在猎手发出枪声之前,要么狠狠地和敌人同归于尽,要么妥协地选择低头逃跑。而往往大多数狗都是选择妥协地低头逃跑,逃跑变成一种信仰,对于视死如归的狗来说,这样对于生命的卑贱,信仰是留给死人的,只有活下来,信仰才有可持续性。
唯独活着,才能在一群流浪的狗中脱颖而出。而我的信仰很简单一一活着。
要说乡下土狗确实是一种贱命,小时候,我总是见人骂我贱骨头,当初我不理解啊,你这土狗,狗改不了吃屎,你看看其它的,你怎么这么土啊。
谁叫我生来就是只土狗呢,可是寄养收留的那对年轻夫妇却从来不嫌弃我,我一直好奇为什么会这样?
对干我这样的问题,我是不会得到什么答案的。也许那对年轻夫妇就是见我丑,就是可怜我,爱我。
可是因为我是一只乡下的土狗,我就被可怜了?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嘲笑我,买卖我?
沙砾的潮湿空气从远处隐隐传来砰然凄厉的尖叫声,死神像幽灵一样出没,带走了我身边的那只流浪狗,这种瞬间消逝生命的而令我胆颤。
枪声从我身旁插肩而过,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的枪声,我愣着慌了神,我看到我结识的伙伴倒在血泊里,当它倒在枪口下的那刻,眼睛紧紧张开着,它眼神里折射出对死亡的恐惧,那令人鼻息的疮痍倏忽而过,一群兴奋满载而归的猎手蜂拥而至,在流淌的而泊里,一阵的阴云碾过血泊,耗尽着每丝丝珍贵的呼吸传递着一个信号,”赶紧跑,越快越好,再不跑,来不及了。”
因为这样的声音,伙伴的死换回了我的一条狗命,从我逃离主人家中的那刻起,我的命运就和囚犯捆绑在了一起,猎人变成凶手,我变成罪人。
可是我是一只土狗啊,难道因为流浪的身份,我的命就理所当然地死在枪口下吗?
可是,我又怎样该向别人解释我是一只不带犴犬病毒的土狗呢?没了家,我就是流浪狗,可是我并没有肆意乱咬人啊。
主人说过:”我家狗是不会乱咬人的。”流浪至今我也没有肆意乱咬人,纵使许许多多的人踢我,打我,骂我,我虽为土狗,可是也不肆意咬人,对于那对年轻夫妇的恩,我一直记着”我家的狗是不咬人的。”
我是一只土狗,可是却是成长在城市中一只尊贵的土狗,当我一直难忘那声嗷嗷惨烈声时,我就没忘记我是一只来自乡下的土狗,可是土狗不是卑贱的,但命运却是卑微的,当面对肆意买卖,屠杀的生命时,我们是无力的,我们的命运不再是尊贵的。
人们可以选择我们该怎样,可是我们不能却不能选择命运。倘若我生活在乡下中,也许我可以当一只知恩图报,会看家的好狗啊。
流浪是一只土狗走向死亡的墓穴,从来没有一只土狗像这只狗一样面对伙伴的死去而感到绝望,对于伙伴来说,我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如果有得选择,来生只做人,不做土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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